【摘要】这几天,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副研究员赵军在实验室里颇为忙碌,他即将着手对来自南极的一批实验样本开展研究。前不久,经过158天漫长跋涉后,我国第32次南极考察队乘坐“雪龙”号极地考察船重新再回到祖国的怀抱。刚刚完成南极科考任务回国的赵军接受了浙江在线作者的专访。
浙江在线日讯(浙江在线作者/吴振宇 编辑/马丽红)这几天,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副研究员赵军在实验室里颇为忙碌,他即将着手对来自南极的一批实验样本开展研究。
杭州的春日温暖宜人,但赵军似乎觉得,在冰天雪地中破浪的经历就发生在昨天。前不久,经过158天漫长跋涉后,我国第32次南极考察队乘坐“雪龙”号极地考察船重新再回到祖国的怀抱。
极地科考可以说是名副其实“靠天吃饭”的工作,天气条件对科考作业的影响非常大。因为本次南极科考的途中天气条件比较好,赵军的研究工作总体也比较顺利。“天气预报的工作必须提前做好,然后决定何时出发,路径怎么走,尽可能保证船上人员和物资的安全。”
近年来,“雪龙号”南极科考队员的生活条件得到不断改善,不过极地的恶劣环境还是给队员们带来很多挑战。赵军说:“一个比较大的问题是蔬菜吃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了,时间长了对大家都有影响。”除此之外,南极强烈的紫外线、高海拔环境也让科考队员面临着严峻考验。
“考察期间很期望能进行一些锻炼,但是由于船上空间存在限制,我们只有一个很小的健身房可以跑跑步,但船晃起来的时候就不行了。”赵军说。
在远离祖国的南极,赵军和同事们度过了猴年春节,始终难以割舍对家的牵挂。利用新型的通讯软件,科考队员可以与亲人通过文字、语音和图片交流,比起过去只可以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已经方便很多。
2011年的深秋,赵军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就参与了我国第28次南极科考。告别新婚不久的妻子远赴南大洋,成为赵军经历人生中一次洗礼。
“穿越西风带我们经历了几天的颠簸,突然有一天船一点都不晃了。走出船舱,我第一次看到比足球场还大的冰山。”说起首次南极之旅,赵军至今还颇为激动。他说,第一眼看见这片遥远大陆的难忘感觉,后来始终影响着自己参与南极科学研究的过程。
时隔四年,赵军再度参与南极科考。在这次考察期间,考察队在威德尔海域、阿蒙森海域、罗斯海和普里兹湾海域等地圆满完成了多学科综合考察,取得了大量成果。“雪龙”号首次采用逆时针航线环南极航行,并且最南到达南纬7740,刷新了我国船舶到达地球最南纬度的记录。
赵军多年来从事海洋生物地球化学专业的研究工作,在科考中主要是通过对南大洋海水的采样,针对样本做溶解氧、营养盐、微量元素、颗粒有机碳、光合色素和生物硅等多个项目的检测和分析,以深入了解南极地区海洋生物和生态环境的复杂变化。
赵军告诉作者,在邻近长城站的南极半岛附近海域,他和同事开展了连续四天几乎无休的“突击作业”,采集了43个点位的海水样本。这些极为宝贵的极地科考样本,全部经过精心保存运回国内。
南极地区被称之为地球的“冷源”,对全世界内的气候平均状态随时间的变化与生态环境影响显著,而赵军和同事从事的工作就等于对南极每年进行的“体检”。
“海洋能够吸收人类活动产生的二氧化碳,其中有近40%被南大洋所吸收。”赵军告诉作者,由于南大洋气温较低,二氧化碳的溶解性将会提高,海洋生物的光合作用也能够吸收二氧化碳。全球气候平均状态随时间的变化影响着南极大陆,而围绕南极开展的科学研究也可以为全球控制二氧化碳排放提供科学依据。
赵军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海洋温度继续升高,南大洋的生物种类就有几率发生演替,适合在较低温度下生活的原有物种,会逐渐被适应暖水的物种替代。在这种过程中,不同生物吸收二氧化碳的效率差异,将给整个南大洋的二氧化碳吸收带来变化。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大范围的南极冰川迅速消融,以淡水的形式注入南极海洋当中,也可能使海水的理化特征产生改变,并由此对海洋生态环境产生持续而深远的影响。赵军告诉作者,相关研究需要更加精确的监测分析技术,对未来的研究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对于这片广袤的大陆,我们的了解依然非常有限,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要求我们去揭示。”赵军不无感慨地说,中国的南极科考经历了30多年的积累,已经是几代科学工作的人的一种情结。当他经历了两次南极科考后,对研究和保护南极的理解也在加深。“在南极的科学研究中,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应该拥有国际话语权。”
在当今全人类对南极的探索中,国际合作也在不断加深。今年2月至3月间,澳大利亚“南极光”号破冰船在搁浅后向我国提出救援请求。正在南极海域执行科考任务的“雪龙”号积极进行了救援准备,并帮助接运了滞留澳大利亚戴维斯站的2名澳方科考队员和部分物资。
赵军此行还第一次来到了美国的南极科考站迈克默多站,对这座小城镇般大小的科考站印象非常深刻。赵军和美国同行进行了大量的交流,并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目前南极科研的国际合作越来越频繁,中国也具有许多优势。希望未来中国科学研究人员能够继续加深与其他几个国家同行的对话与合作,碰撞出更多的火花,共同推进南极科学研究的事业。”
“在我的心里,那个地方是一块圣土。我觉得作为一个个体,我需要做点什么,让这块土地保持原有的面貌。”赵军说。